详解中国人参的贸易历史
明代,历史上的人参主产区资源濒于枯竭,所需人参主要靠边境的马市、互市贸易获得,即以辽参和高丽参作为主要来源。至明代后期,女真马市上的“参貂之利”,已经成为女真各部头领、汉族商人及辽东势家追逐的主要目标。即人参贸易及其巨额收益,已使其上升至极为重要的地位。据《明辽东残档》记载,从万历十一年七月至十二年三月,仅8个月中,海西女真人从开原广顺关与镇北关入市交易共26次,女真人出售人参1733.75kg,足见此期人参贸易之显赫(据《女真史》)。
但是,长期大量进口人参,给明朝国库造成极大消耗,因而需要通过调整价格或减少输入的途径,以保护明朝自身的利益。然而女真人不接受明朝的限制和要求,继续冲击当时的人参市场,于是发生了历史上罕见的人参贸易战。因为采参业已经是女真人的重要产业,大量出售人参的收益早已成为女真人及其统治者的主要财源。万历十一年至十二年,明朝用于购买人参的支出达到3万两白银,已超越国力难以承受的程度。到万历三十五年(1607),明朝采取突然关闭辽东马市、互市的措施,停止了人参交易的活动,以迫使女真人降低人参售价。女真人曾抵制明朝的贸易反常作为,但苦于找不到新的市场,致使人参失去正常销路,蒙受了巨大的物质损失和经济损失。史料记载的典型事例是:明万历三十七年(1609),著名的军事家、政治家熊廷弼(1569~1625)任辽东巡案史期间,决定两年不买女真人采集的人参,以确保明朝的利益,结果使女真人的鲜人参腐烂大约50000kg。女真人采集人参数量之大,与明朝贸易地位之重要,可知当时我国东北地区出产人参的盛况。这些,都是《本草纲目》问世之前的史实。李时珍在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“今所用者皆是辽参”是非常准确的。
清代,统治者在采取多种采参制度垄断人参的同时,又摧残人参栽培事业,视“秧参”为伪品,不准药用。为了满足清王朝对人参的需求,主要出路就是无止境地采挖。消耗东北地区的野生人参资源,这就加速了人参生产每况愈下的进程,直至达到无参可采的停滞状态。清朝长期闭关自守,鸦片战争后穷于应付列强的宰割,更无人参的对外贸易可言。偶尔可见者,仅是把人参作为“亲善品”,与邻国进行着极为少量的交流。清朝晚期对人参栽培虽然开禁,同治年间(1862~1874)有了人参栽培业,如《抚松县志》记载,当时栽培园参者已发展到400余户,但是这项事业起伏很大,极不稳定,到光绪二十七年(1901)只剩下200多户。其间,有关人参贸易的资料亦未见记载。
中国现代的人参贸易
现在已查到的《中国年鉴》(1912)记载,1906~1910年每年中药出口量价值200~400万港币,但未列具体品种(见《中国药学史料》)。1931年的《中国年鉴》载:1928年出日人参82050kg,1929年出日人参53200kg。东北所产人参,在解放前均由各地山货栈包办经营,主要在营日、大连。安东(今丹东)等港口集散。东北人参到达各港口后,由京帮。沪帮、广帮等行帮的货栈采购,再由他们转销至国内各地,或组织出日。营口自从开港到1932年为止,一直是东北人参最大集散港口,在1925年前后的几年中,每年集散的数量可达100000kg,约占东北人参输出总量的70%以上,输出金额将近输出总额的80%,1925~1926年经营口集散的人参情况如表1。
表1 1925—1926年经营口集散人参情况
输 往 地 | 1925年(kg) | 1926年(kg) |
上 海 | 90699 | 65150 |
汕 头 | 6270 | 30000 |
广 东 | 3281 | 6650 |
香 港 | 2112 | 7050 |
天 津 | 598 | 2000 |
厦 门 | 534 | 250 |
朝 鲜 | 11032 | 27200 |
其他各地 | 1542 | 900 |
合 计 | 116067 | 113200 |
(据方坤:《人参及其商品学》)
可知,1925~1926年人参输出总量均在100000kg以上。另据《奉天通志》记载,1927年输出总量为103754 kg,1928年输出总量为153339kg,1929年输出总量为109778kg。 3年中输往日本、新加坡、香港的人参在100 000kg以上。中国是世界上人参生产大国的地位,早已在历史上成为定论。
自1931年东北沦陷之后,东北地区人参产量骤降,营口人参市场衰退。1932年以后,由营口出口的人参仅占东北总输出量的40%左右,其他则由大连和安东(今丹东)出口。
日伪统治时期,人参贸易在被垄断和摧残中起伏,缺乏完整的贸易资料。东北解放以后和新中国建立以前的人参贸易情况,至今未见记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