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白山人参的栽培历史
1983年8月13日吉林日报《人参史话》:“长白山园参栽培当在嘉庆到咸丰这个年代里,至今已有100多年的历史了”。2000年7月18日吉林日报《黑土地》载《乾隆人参诗》:“建国后,人工培植人参获得成功”。笔者认为以上两种观点,有待于商榷。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,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基本观点,历史是人民创造的。不论是新中国成立前或新中国成立后,概莫例外。上述二文有意无意地贬损了长白山人参的悠久历史和崇高声誉,同时也降低了中国人参的药用价值。因为人参的价格,在广大人民心中已形成心理定势。历史愈悠久,药用价值愈高。抚松县是中国人参之乡,而且东岗又是抚松县栽培人参最早的地方。东岗是我的故乡,是生我养我的地方。我的祖父陈近玉16岁从山东移居到东岗栽培人参至今已有95年。我的父亲及亲戚,也都是参农。昔年东岗生产的人参,大部分卖到天津、北京、营口。昔人都有“发财还家”的思想,一旦放山挖到了大货,发了大财,就回山东;或者种人参发了大财,也回老家。还有的人参大户,发了财不在东岗长住了,把家搬到了天津、北京,专门做人参生意或开办工厂。50年代,曾经有一批人发财后到了北京、天津办工厂,至今仍居住在北京、天津。第二次土改“一部分人被划为小资本家”遭到冲击,因此,东岗有“小天津”之称。
那么,抚松县东岗的人参栽培史有多少年呢?长白山地区每年在人参红榔头的时候,即是山参最容易发现季节,也是人参籽成熟采集、晒干最佳季节,这时采参人进到山里,一旦发现顶籽的人参,抬出山参后,一般都将参籽在附近找到一个好的位置,土质好遮阳安全的地方仔细地将土捻开,将参籽仔细地埋在土里,并做个隐蔽的标志使自己知道,以便以后观察出生及生长情况,也有的在埋籽的地方插一根小木棒,放籽是当地人最初无意识栽培行为,数年或十几年后,发现人参长大后可以重新采集。也许受其启发,人们在此基础上发明了人参栽培技术,当然需要进一步考证,笔者年轻时候曾经有过在采山参过程中,出于好奇,在遇到有标志的木棍的地方,真就扒出了参籽,又将其埋上的经历。据抚松县老县长陈福增主编的《抚松县人参志》称,1897年11月2日,他率人到东岗镇西江村老参地池底下去伐倒一棵大树,由松江河林业局工程师,做出科学鉴定,证明东岗人参栽培史,即长白山人参栽培史,始于公元1567年,即明代隆庆元年,距今436年。长白山人参栽培史,从清代吉林省《珠江县志》也可推算出来:“考吉林清代有参票之放行,指定乌苏里、绥芬、英额岭、东山、罗拉密、玛延河等处县境,旧有参营,盖始于建州称卫”。这里的“建州称卫”为关键词语。揭开其内涵,即可推出长白山人参栽培史为几多年。首先看“卫”。卫是明代军队编制名。京师和名地要害地区设卫所。一郡设所,连郡设卫。大抵5600人称卫,1120人称千户所,112人称百户所。所设总旗二,小旗十。由都周率领,隶属于五军教都府,防地可以包括几个府。一般驻地在某地即称卫,如建州卫、天津卫等。其次看“建州卫”。明代就女真地区的置卫之一。明政府于永乐元年(1403),就今吉林市东南一带所居女真人置建州卫,以阿哈出(后赐姓名李思诚)为指挥使。永乐八年至十年(1401年~1412年)间,又与吉林珲春与朝鲜庆源、会宁一带,别置建州左卫,以猛哥帖木儿为指挥。正统的后西卫部分别迁居今辽宁省新宾县境。正统七年(1442年)因猛哥第范察与子董山争立,明以董山领左卫,另分置右卫,以范察为指导使领之,自此有“建州三卫”的称呼。再次看“珠河县”。珠河县,昔属建州卫,今属黑龙江省尚志县。1922年由五常、通宾两县苇沙河、乌珠河设治局。1926年改设苇沙、珠河两县。解放后(1946年)珠河县改为尚志县。1948年苇河县并入。当地森林资源丰富,并产木耳、人参及毛皮等。从地图上看,该县“乌苏里、绥芬、英格岭、东山、罗拉密、玛延河等处县境”,均属长白山系。其邻县《依兰县地方志》“人参产于乌苏里深山中,秉东方先发之气,得地淳精之灵,生成神草,为药之上品。”当时均“岁一朝贡”。
综上所述,从明成祖(朱棣)永乐元年(1403年)置建州卫算起,长白山人参栽培史至今有600年,比436年推进160余年。作为人参史,应有自然史、发现史、采挖史、栽培史。笔者认为,长白山人参采挖史即长白山人参栽培史,二者是出于自我意识而同步进行的。当然,当时的原始栽培与今天的现代栽培,是不能同日而语的。放山人在深山老林中发现了一片人参,他们不会不分大小,一起挖出来,全部拿回去的。他们会凭着自我意识,把大人参挖走,把小人参留不来,或在原地培培土,或者挪个地方好好栽上,让那些小人参继续承受雨露阳光,逐渐长大。虽然,没有太多的管理,都有了人工的因素,这就是“原始栽培”。我的祖父和父亲都讲过这种情形。“头30年满山转,后30年打老埯子”。所谓“打老埯子”,就是过些年,估计那些小人参长大了,再到头30年挖人参的地方,把那些后来长大的人参挖出来,也可以去收获自己曾经略加栽培的人参。因为每次挖过大货,都要在大树上砍下一块大树皮作为标记,是能够找到的。这些“老埯子”,所用的人工少,规模也不大,数量也少,但也要承认它。笔者是自幼在长白山随父亲在森林中跑大的,茫茫长白山林海中从仙人桥汤河口到长白山天池脚下一带,只要是地势平坦森林地带,无不是一片片老池底。许多地带早已长出了许多一抱粗大树,特别柞树、红松生长极为缓慢,没有五六百年的时间是不会长到如此粗大。解放后抚松县境内各参场或现在农民开采的参地,除了老沟塘子和地势极高的山坡外,大都是二茬、三茬的老参地,人们完全可以根据这些老参地生长树木年轮的测定,得出长白山人参栽培史的大约时间,而且许多地势平坦,土地肥沃的地方早已成为人们的居住地,已无从考察。《长白汇征录》:“据汉、晋两书,肃慎幅员最广。凡长白山南北数千里皆其辖境,则府治在周即秦以前固为肃慎故墟”。而维普资讯人参研究RENSHENYANJ1U2003年第2期47《女真传》又明明白白地写着,女真族“世居混同江东长白山鸭绿江水之源”,从地图上看,“混同江(即松花江)东长白山鸭绿江水之源”覆盖面,主要指抚松、靖宇、安图等县。这些县境是长白山腹地,得天独厚,确实占据地理优势,“邃谷深岩,参株从生,岁生滋饶,上药咸珍”(《一统志》)。《柳边纪略》:“混同江汇黑龙、乌苏里二江人海,其水色白味甘,在第二泉上,饮之益人精力,或日参水也,故能然。”此言似乎有点夸张,而刘建封在《长白山江岗志略》一书中称:“辽东之参,全球称最”,足见历史上对长白山人参的高度评价。《吉林旧闻录》:“考关东人参之目,始见晋人笔记。”由《太平御览》991药部人参条可见:“慕容晃与顾和书目,今致人参十斤,”慕容晃于公元337年始称燕王,并于公元342年曾攻打过高句丽,“毁丸都城而返”,这里的“丸都城”即今地处长白山区的集安,有人说,慕容晃顾和人参十斤,为他俘获高句丽的战利品是有道理的。以此推算,长白山人参栽培史,至少有1660余年。笔者认为,人参的采挖史,就是人参栽培史的起源。
摘 自:《中国人参》